盈余管理对企业影响研究
摘要
盈余管理是现代公司治理和财务会计领域的核心议题之一,它是指企业管理层在会计准则允许的范围内，利用会计政策选择和会计估计变更，以及对交易时点的安排，来干预或影响财务报告过程，以实现特定盈余目标的行为，本文旨在系统性地研究盈余管理对企业产生的多维度影响，分析其背后的动机，并探讨如何通过公司治理和监管来引导企业走向价值创造，而非短期盈余修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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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余管理的定义与动机
在探讨其影响之前,我们首先需要明确盈余管理的内涵和驱动因素。
定义： 盈余管理通常被分为两类：
- 真实活动盈余管理： 通过构造实际的经济交易来影响盈余，削减研发费用、推迟广告投放、进行“洗大澡”式的资产减值、或是在年末进行大规模促销以增加当期收入。
- 会计方法盈余管理： 通过选择不同的会计政策或估计方法来影响盈余，改变折旧方法、变更存货计价方法（如从先进先出法转为后进先出法）、或是在资产减值、坏账准备的计提上做出更有利的估计。
核心动机： 企业进行盈余管理并非偶然，背后通常存在强烈的动机：
- 契约动机： 管理层的薪酬、奖金、股权激励等常与会计盈余指标挂钩，为了获取更高报酬，管理层有动机“粉饰”报表。
- 资本市场动机：
- 满足分析师预期： 未能达到分析师的盈利预测可能导致股价暴跌。
- IPO与增发： 优良的盈利记录是成功上市或增发股票的关键。
- 避免退市： 许多资本市场规定，如果公司连续亏损将面临退市风险，保壳”成为重要动机。
- 政治成本动机： 盈利能力过高的企业可能面临政府更严格的审查、更高的税收或更严厉的管制，因此有动机平滑利润，避免“树大招风”。
- 迎合动机： 管理层可能为了迎合大股东、机构投资者或债权人的短期偏好而进行盈余管理。
盈余管理对企业的影响
盈余管理像一把“双刃剑”，其影响是复杂且多方面的，既有潜在的短期“收益”，也伴随着长期的、深远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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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潜在的短期“正面”影响
在某些情况下,适度的盈余管理可能被视为一种“润滑剂”：
- 传递积极信号： 当公司业绩暂时性下滑时，通过平滑利润向市场传递一种“稳定增长”的信号，有助于稳定股价，增强投资者信心。
- 满足契约要求： 帮助企业满足债务契约中的财务比率要求（如资产负债率、利息保障倍数），避免技术性违约，维持融资渠道畅通。
- 降低代理成本： 通过达成业绩目标，管理层可以获得激励，从而更努力地工作，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股东与管理层之间的代理冲突。
这些所谓的“正面”影响往往是脆弱和短视的，其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风险。
（二） 显著的长期负面与系统性影响
对企业价值与资本成本的负面影响
- 信息不对称加剧： 盈余管理扭曲了企业真实的经营状况，使得外部投资者（股东、债权人）难以分辨企业的真实盈利能力和风险水平，信息不对称会提高投资者要求的回报率，即提高企业的资本成本。
- 损害企业声誉： 一旦盈余管理行为被揭露（例如通过财务舞弊调查或做空机构报告），企业声誉将严重受损，导致股价崩盘、客户流失、融资困难，甚至面临法律诉讼，企业价值大幅缩水。
- 错失投资机会： 过度关注短期盈余，可能导致管理层忽视长期价值创造活动，如研发投入、人才建设、市场开拓等，从而削弱企业的核心竞争力。
对企业运营与资源配置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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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实活动盈余管理的危害尤为直接： 为了美化短期报表，管理层可能会做出损害企业长期健康的决策。
- 削减研发费用： 虽然当期利润增加，但会削弱企业的创新能力和未来发展潜力。
- 削减维护费用： 导致设备老化、生产效率下降，增加未来的大修成本和安全风险。
- 激进的信用政策： 为刺激销售而放宽信用条件，导致应收账款激增、坏账风险上升。
- 资源错配： 当盈余管理成为普遍现象时，资本市场上的资源可能流向那些“会讲故事”的公司，而非真正具有高成长性和效率的公司，导致社会资源的低效配置。
对公司治理与内部控制体系的侵蚀
- “破窗效应”： 如果默许或鼓励盈余管理，会向整个组织传递一个错误信号：即“结果比过程更重要”，这会严重破坏公司的诚信文化和内部控制体系。
- 管理层道德风险： 盈余管理为管理层提供了滥用职权的空间，增加了财务舞弊的风险，当盈余管理的边界被模糊，就可能演变为赤裸裸的财务造假（如安然事件）。
- 董事会与审计监督失效： 盈余管理的盛行往往意味着董事会的监督职能和外部审计的独立性受到削弱，无法有效制衡管理层的权力。
对宏观经济与市场秩序的冲击
- 降低市场效率： 充满噪音和误导性的财务报表会降低资本市场的定价效率，使股价无法真实反映企业价值。
- 引发系统性风险： 大规模的、系统性的盈余管理和财务舞弊会动摇投资者对整个资本市场的信心，可能引发金融危机（如2008年金融危机前的次贷问题）。
- 增加监管成本： 监管机构需要投入更多资源来制定更复杂的会计准则和监管规则，并加强对上市公司的审查，这些成本最终会转嫁给所有市场参与者。
结论与管理启示
盈余管理在短期内可能为企业带来某些“便利”，但其长期和系统性的负面影响远大于短期收益，它本质上是一种“零和博弈”甚至“负和博弈”，企业管理层通过牺牲企业的长期健康、损害投资者利益和市场信任来换取个人的短期利益，一个依赖盈余管理生存的企业，其根基是不牢固的，最终会因失去诚信和核心竞争力而走向衰败。
管理启示与对策：
为了遏制盈余管理的负面影响,促进企业可持续发展，需要多方共同努力：
对企业管理层而言：
- 树立长期主义价值观： 将企业价值最大化作为核心目标，而非短期会计利润，认识到真实、透明的财务报告是企业长期发展的基石。
- 加强内部控制： 建立并严格执行有效的内部控制体系，确保财务报告的真实性和合规性，从源头上防止盈余管理失控。
- 完善激励机制： 设计更为科学的薪酬激励体系，不仅关注短期会计盈余，更要引入非财务指标（如市场份额、客户满意度、创新成果等），引导管理层关注长期价值创造。
对公司治理而言：
- 强化董事会监督： 确保董事会，特别是审计委员会的独立性和专业性，能够对管理层的财务决策进行有效监督和质询。
- 发挥独立董事作用： 独立董事应敢于对可疑的会计政策和交易提出质疑，保护全体股东的利益。
- 提升审计委员会质量： 审计委员会应具备足够的财务知识，能够有效评估和监督外部审计工作。
对监管机构与市场而言：
- 完善会计准则： 持续修订和完善会计准则，压缩盈余管理的空间，特别是针对真实活动盈余管理，应加强披露要求。
- 加强监管执法： 加大对财务舞弊和盈余管理过度行为的处罚力度，提高违规成本，形成有效震慑。
- 培育机构投资者： 鼓励和发展专业的机构投资者，他们有能力穿透财务报表的表象，识别企业的真实价值，对形成理性的市场定价至关重要。
- 倡导诚信文化： 在整个市场范围内倡导诚信、透明的商业文化，让盈余管理无处遁形。
